因为那种感觉，就是这个骷髅给他的。

“你是谁？”

他看着骷髅，微微一笑道。

骷髅呆呆地站在那里。

当然，一般来说，在一具骷髅的身上，是看不到“呆呆”这种情绪的。

但这具骷髅很特别，明明就是一具白骨，但就是能让你感觉到它此时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叫做懵呆的情绪。

不错，刚才的那次偷袭是它先动的手，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它的预料。

不管是死在它枪下的那个邪修，诡异地复活了两次，还是那个明明只是大道士的中年男子，抬手间又两次灭杀了那金仙境的邪修。

饶是以他聪慧机敏，最擅随机应变的性子，一时间也看得有些茫然。

这次奉师命下山，本来师尊是要他来对付那魔家四将，然后当它来到西岐城下的时候，却正好看见自己的对手，被人砍瓜切菜般干掉了。

只是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它的心中没有生起半分轻松之意。

因为动手的那两个修行者，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特别是那个驼背瘸脚的惨白少年，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这种随意屠戮凡人的行径，破坏了整个仙界的规矩，也触碰到了它的底线。

它不算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但如果遇到一些超出它底线的事情，那么它也会做一些很激烈的事情。

比如刺杀一位金仙。

凭借着阐教三代弟子中独一份的，变幻莫测的八九玄功，他化身为一个普通的骷髅兵，轻松瞒过了那个邪修的眼睛，然后在对方的身后刺出了致命的一枪。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这确实是一次完美的刺杀。

不过幸好，这名邪修终于是死了。

“你是谁？”

那名用姜师叔的话说，很无耻地在扮猪吃老虎的中年男子，这个时候如此问了它一个问题。

骷髅连忙定了定心神，在原地滴溜溜地一转，现出了自己的真身。

然后李靖的面前，此时站立着的是一个丰神玉朗的青年男子，一袭淡黄色的道袍，就那么潇洒磊落地站在那里。

青年自然长得很俊美，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略略斜挑的丹凤眼，那是一双无比机智灵动，却又带着渊深如海的沉稳的眼睛。

李靖看过很多优秀的年青人的眼睛，嗯，主要是自己的儿子。

金吒的眼睛是坚毅热忱的。

木吒的眼睛是空灵清澈的。

哪吒的眼睛是桀骜似火的。

但李靖此时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三个儿子和眼前这青年比起来，不说不如，但总觉得少了一些丰富的色彩。

“你是谁？”

于是李靖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叫杨戬，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弟子。”

青年笑嘻嘻地对李靖拱了拱手，接着又同样好奇地看着李靖问道：

“那么，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