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斩断修行路。”
许一凡转过头,看向不良帅说道:“那样我们会成为全民公敌的。”
“那又何惧!”
“传令下去,接下来的战争,由修士出战,就在边关上开战。”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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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凡归来。
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在各大边关,摆下修士擂台。
擂台分为五种。
下三境擂台,中三境擂台,上三境擂台,超五境擂台,还有不可言说境擂台。
这场擂台战,比拼的就是双方的修士底蕴,中洲要对战五大不可知之地的修士。
如果中洲败了,五大不可知之地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轻松拿下中洲。
如果中洲赢了,五大不可知之地从哪儿来,就回到哪里去。
对于不可知之地而言,不管输赢如何,他们都是稳赚不赔的。
可不可知之地会答应吗?
当然会,也必须会。
因为许一凡是最强修士,他从长白山归来,已经是不可言说境,而且还是大圆满不可言说,这种实力,现在的不可知之地无人是其对手,即便是天劫天道的分身,也无法跟其匹敌。
更何况,自从真龙斩杀了东妖王朝的天道分身之后,天劫也好,天道也罢,都消失不见了。
此刻的五大不可知之地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再加上,天道和天劫的真身,在前段时间,分别遭受重创,如果不可知之地不答应许一凡的要求,许一凡就会亲自出手,屠尽所有不可知之地的大修士。
不可知之地现在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不可知之地觉得谁拳头大,谁说了算,谁就能制定规则,那许一凡就用超强实力,来制定规则。
尽管有无数人反对,可最终五大擂台还是摆下了。
擂台战从像下三境开始。
从第一日开始,就异常的激烈。
擂台战的规则很简单,既分胜负,也决生死,二人上台,只有一人存活,不接受投降,输者的一切都归获胜者,包括对方的功法、秘籍、法宝等等。
其实,在这个时候,有很多人不理解,许一凡为何要这么做。
虽然现如今的中洲,在实力上处于劣势,可现在的中洲,可是凝聚了整个中洲的力量,面对五大不可知之地的进攻,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但对于百姓、将士而言,许一凡的这个决定,他们是无比赞同的,如果可以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以少数人的胜负,来决定大多数人的命运,听起来很不公平,可实际上很公平。
修行者参与战场,造成的破坏,对于普通军队而言,是极其致命的。
将士们不怕死,对于军人而言,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归宿,可他们也怕死,怕死的毫无意义,没有意义的战死,是军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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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许一凡和李建民相对而坐。
“你这是打算,屠尽天下所有修士,断绝修行路啊。”李建民眼神复杂道。
“想要解决浩劫,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人力无法再破坏规则的时候,规则的反噬就不复存在,很多时候,规则是很包容的。”许一凡淡淡道。
“包容?呵呵!”
听到这个说法,李建民笑了笑,不置可否。
许一凡知道李建民在想什么,缓缓道:“一个王朝的建立和稳固,除了需要超强的军事力量之外,还要严苛的律法存在,律法约束着所有生活在王朝之中的人,很多人都觉得律法很严苛,其实不然,抛开那些纯粹以虐待人而诞生的刑罚之外,其实大多数律法都是很宽松的。”
“律法是成文的道德,道德是内心的法律,律法只是对人们最低的道德要求,陛下难道不觉得吗?”
李建民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陛下是一国之君,应该很清楚律法,可陛下也应该清楚,律法真正约束的是谁?是平民百姓吗?”
许一凡摇摇头,自问自答道:“律法真正约束的是上位者,是满朝文武,是军中士卒,是皇亲国戚,是陛下。”
“其实道德真正束缚住的不是升斗小民,那些有能力有力量有智慧的人,才是被束缚得最多的,道德这东西一旦放开,普通人沾点蝇头小利,只会沾沾自喜,可像陛下这样的大人物,身上的枷锁每放开一点点,他们伤害的就是千百人的利益和人命。”
“人性这东西,很有趣,也很残酷,好与坏都是混在一起的,如果你想要好的东西,那就要努力,总觉得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也许忽然有一天,道德降到某个程度以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道德一降再降,枷锁一放再放,那道德就一文不值,而律法也不复存在,到了那个时候,一个王朝也就走到的末路。”
说到这,许一凡又继续说道:“王朝律法如此,天地规则亦如此。”
“天道作为规则本身,祂只是稍微的插手了一下人间,神魔就覆灭了,人族就差点灭种了,一个又一个文明被摧毁,就是祂们不断的挣脱身上的枷锁导致的。”
“修行者很特殊,他们凌驾于世俗之上,又屈居于天地规则之下,但修行者不再好好修行,反而插手世俗的事情的时候,其造成的结果是很可怕的,这一点,想必陛下深有体会。”
“我不是要屠尽天下修士,只是要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
“每个人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就该去做什么样的事情,我要在所有人的心中,竖立起规则二字,给每个人套上一层枷锁,让他们不敢越雷池半步。”
说到最后,许一凡看着李建民的眼睛,沉声道:“人人都向往自由,人人都渴望自由,而自由其实是自我限制的自由,是可以节制的自由。自由一定要加以规范的限制,如果自由不加以限制,一定会导致强者对弱者的剥削。”
“天道崩塌,秩序破碎,规则失衡,我们要敢于站起来,天道天劫不守规则,那就打,打的祂们去遵守规则,修行者不遵守规则,那就打的他们去遵守规则,我要清清楚楚的告诉所有人,规则不可破,哪怕规则并不完善,哪怕规则存在漏洞,但规则就是规则,任何人都要遵守规则,哪怕对方是天地意志。”
听完许一凡的这番话,李建民沉默良久,久久未言。
许一凡的这番话,对王朝的统治冲击很大,对修行界的冲击也很大,对天地的冲击更大。
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平静的少年,李建民心中暗道:他这是要与天下为敌,与修行者为敌,与天地意志为敌啊。
良久之后。
“你可曾想过,你这么做,会改变很多事情的,也会改变很多规则的。”
“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许一凡反问道。
许一凡继续说道:“秩序已经破碎,自此之后,便只有铁与血的峥嵘,直面刀锋的勇气,灵魂最深处的抗争和呐喊能让人们勉强在这片海雨天风中站立不屈,直至一方死尽,直至人老苍河,不死、不休。”
“这个世界存在了太多不该存在的东西,想要解决浩劫,我们就必须做些什么,哪怕代价很大,哪怕会死很多人,可只要我们去做了,哪怕失败了,我们也能改变一些东西。”
李建民看着许一凡,欲言又止。
许一凡凝视着李建民的眼睛,缓缓道:“陛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支不支持,我都会这么做,而且我已经这么做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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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李建民叹息一声,话锋一转道:“其实,你并不是他,对吗?”
许一凡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是不是武神,其实不重要,我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愿意为了改变而去做些事情。”
说到这,许一凡又说道:“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做这些的,对于我而言,大炎也好,中洲也罢,甚至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是不是会毁灭,其实都不重要,但生而为人,总该做些什么,哪怕我对这个世界陌生。”
李建民看着许一凡,这一刻,他仿佛在他身上,看到那个昔日缔造武朝,屠杀妖兽,制衡天下修士的武神。
他不是武神,他就是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