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齐平 我找到了关键线索(求订阅)(2 / 2)

但你看……床下的积灰痕迹。”

洪娇娇茫然:“积灰怎么了。”

齐平恨铁不成钢道:

“从灰尘判断,这只箱子经常被拉出来,故而有很多次拖曳痕迹,而且箱子很干净,也佐证了这点,这就比较奇怪了。

按照常理说,既然是关键物,而非日用品,为何会经常拿出来?”

洪娇娇:“是啊,为什么?”

齐平很想给她一个板栗,说道:

“说明,郑怀恩此人,经常整理这只箱子,那么,我问你,你在什么时候,会去整理床底下,存放重要杂物的皮箱?”

洪娇娇理所当然道:“需要用到,或者出差的时候。”

说完,她愣了下,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出差?”

“算你还不笨。”齐平笑道:

“就是出差,或者说跑路,郑怀恩在事发前,恐怕就有跑路的准备了,所以才会经常整理行李。”

顿了顿,他补充道:

“还有另一点,也能佐证这个判断,还记得吗,我之前说,郑怀恩可能是个强迫症,所以才把物品摆放的如此整齐。

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就是他很不安,随时准备逃离这里,所以,对住处缺乏归属感,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呈现出这个状态。”

这是基于他上辈子租房经验,进行的推断。

而且,相比于强迫症,齐平更倾向于这个可能。

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是强迫症患者,往往会伴随一定程度的洁癖。

很难想象,一个将鞋子、衣物摆放的规规整整的人,会放任屋子里肮脏,可实际上,这间屋子有很多脏的地方,都没有清理。

这种矛盾,体现在一个人身上,再结合诸多细节……齐平总结道:

“所以,我们可以建立这样的一个人格画像。

郑怀恩此人,是个独居在外地的,四五十岁的文官,他在近期的精神高度紧张,导致夜不能寐,会时常整理自己的行李。

在失眠的长夜里,会去阅读儒家经典,会作画,但却很诡异地,将画稿丢掉了……”

洪娇娇陷入沉思。

伴随齐平的叙述,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景象:

寂静的深夜里,一个中年文官枯坐在桌前,与灯烛为伴,熏香也没法令他安然入眠。

他起身,来到床前,将刚好可以拎着走的箱子抬起,打开,一遍遍整理,然后又放下。

回到桌前,翻了阵圣贤书,仿佛回到了曾经求学的时候,但不知为何,又读不下去,只好铺开宣纸,提笔作画,熬过一个个夜晚……

“哗……”

窗台上,精致的沙漏内,细沙一点点滑落,发出微不可查的声响。

洪娇娇沉默了下,柳叶眉下,眸子看向同僚:

“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

这副人格画像,的确与一个卖国贪官的形象不符。

恩,当然也可以将其解释为恐惧,可是……如果郑怀恩真敢参与此等大案,说明,其绝非第一次犯罪。

必然是经验丰富的老罪犯了,既然敢做,怎会如此夜夜饱受折磨?

而且还是在事发前,便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下?

又如此困窘?

齐平说道:“在揭开真相前,这也只是推测。”

洪娇娇这时候,却坚定了起来:

“我感觉肯定就是这样,恩,按照你的推测,也就是说,郑怀恩,在走私贿赂案发前,就已经处于这种状态了,他很早前,就发现了什么?

所以在害怕?”

齐平点头:

“有可能。而倘若,郑怀恩对自己的‘消失’早有预料,那么,按照常理,他很可能留下了线索,毕竟,留后手自保是人的本能反应。

而幕后黑手派人过来,伪造现场,一个是为了给巡抚看,另外……我怀疑,对方可能也在寻找什么。

翻动的衣物,就是证明。

而且,我刚才观察过,桌上的书籍,抽屉里的杂物,似乎也有翻动迹象。”

恩,就像当初的武功伯爵,不也是将一封密信藏了起来,试图自保。

洪娇娇闻言,激动起来:“那赶紧找啊。”

说完,又皱起眉头:

“可是假如,真的留了线索,也早被幕后黑手搜走了吧。”

齐平摇头:“那可不一定。”

“你有想法了?”洪娇娇看他。

齐平点头,又摇头:

“假定,真的存在一个‘线索’,那其要么藏的极为隐秘,要么,便是极为醒目,以此,让后来者可以发现,这样才……”

说着,他起身,环视整个房间,忽然,他的目光顿住了。

“这样才什么?”洪娇娇纳闷,不知他为何说半截话。

接着,她溯着齐平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那是房间里一侧墙壁,雪白的墙体上,挂着一幅画。

简单装裱着。

是一副以“市井”为主题的工笔画,画面主体,是热闹的街道。

一侧伫立着座楼阁,有女子站在二楼,朝着街上,做热情的招揽状,街上,是往来的车马,蛮人行商……恩,有点清明上河图风格,但画面更立体,视角更窄。

并非常见的山水、人物、花鸟主题的画卷。

齐平走过去,说道:“这幅画没有落款,”

洪娇娇说道:“好像画的,是临城。”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眸中的光亮。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密集而急促的盔甲、兵器碰撞声,还有人在呼喝什么,声音越来越近。

是巡夜士兵?

“怎么回事?”齐平霍然变色。

洪娇娇看向窗台上沙漏,低声说:“还没到巡回的时间。”

两人心头一沉,意识到出问题了。

无需交谈,这个瞬间,洪娇娇一掌拍出,掌风吹灭了油灯。

……

……

院外,街道上。

巡逻队伍气势汹汹,为首的军官扣响一间院门。

不多时,一名小官开门:“什么事?”

小队军官道:“附近有身份未名之人流窜,大人可有发现?”

后者摇头:“没有。”

军官道:“打扰了,您小心些。”

门关,一行人,来到了下一个小院外,用力砸门:“有人吗?”

没有回答。

“这好像是郑司库的院子。”一名军卒说。

郑怀恩……军官知道郑怀恩叛逃的消息,自然也没什么顾忌,想了想,说:

“进去看看。”

“是。”一名军卒抽刀,劈开本就不牢靠的院门,一队士兵举着火把,冲进院子。

“没有发现!”军卒道。

小队军官走到屋门前,一推,没推开,才看到门上的铁锁。

他又走到窗边,一手按刀,披着甲胄,趴着往里看,借着星光,隐约可见,房间空荡。

“无人,撤!”军官挥手。

一群人呼啦啦,离开小院。

等人走了,趴在屋脊上的齐平与洪娇娇才探出头来,对视一眼,轻轻吐了口气。

“走了。”

“恩。”

不远处,一株大树上,茂密的树冠内,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藏于其中。

黑亮的眸子,安静地,目睹两人跃出院子,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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