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所措，就那么僵硬的感受着姬凤朗平时绝不会表露出来的情绪宣泄。也许今晚的醉酒给了他最好的契机，让他可以不用那么故作坚强。

过了一会儿，鄢凊抬起手，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感觉到他渐渐安静了，她才将手落到他颊上，可是刚一触摸到湿润，手腕就被他钳住。

“你敢说出去，朕就杀了你！”冰冷残酷的威胁，他抬起头，眼神阴厉却没有焦距，和鄢凊对视。

有一瞬间，鄢凊都觉得他可能都不知道她是谁。如果他知道，他不会说这样伤人的话。从她被他逼迫到身边的那一刻起，她何时做过伤害他的事？可是和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鄢凊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点点头，她伸出手臂，拥抱了此刻格外脆弱的皇帝。他的脆弱无助，或许从没有人知道。他也需要母亲，可是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他了。

“娘亲死在十年前的除夕前夜。”良久，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带着痛苦和恐惧。

鄢凊情不自禁的更加紧的抱住他，仿佛这样就能给他支撑下去的力量。

“那晚，父皇说娘亲累了，要休息，不让我去绯烟宫。但是我很担心娘亲，于是就偷偷去了。我趴在窗沿那里，窗棂露了个细缝，我看见父皇和娘亲好像在争吵，太远了，我听不清他们的声音。”顿了顿，姬凤朗浑身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好像想起了什么极为痛苦的画面。

鄢凊心疼，想开口制止他说下去，但姬凤朗却按住了她的手背，抬眸望进她的眼底。

“父皇给了娘亲一个黑色的瓶子，娘亲笑着喝了瓶里的东西，然后就死了……”

“什么！你是说……”

“十年前的除夕，所有人包括父皇都一直在安抚我，但那是我过的最黑暗的一个除夕夜，你知道吗？鄢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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