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准吗?那应该怀的是女儿……早上的时候,凌儿吃了一大碗辣籽面呢……”
她用手比划着碗的大小,表示份量很足。
龙奕立即摆手,否定这个说法:
“儿子,一定是儿子。儿子可跟着我练功!要是丫头,只懂哭哭泣泣多麻烦……我坚信一定是儿子!”
琉璃眨眨眼,不服气他这说法:
“什么叫丫头就只懂哭哭泣泣?我跟凌儿谁哭了,谁泣了?姑娘,一定是姑娘。姑娘是娘亲的贴心小袄,能和娘亲躲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我觉得一定是姑娘!”
龙奕不高兴:“我觉得是儿子就一定是儿子。”
这小妞就这点最讨厌了,什么不好学,就学着凌儿的样儿,爱与他顶嘴。
琉璃白眼,撇小嘴:“我认为是姑娘就一定是姑娘……”
反正她就是喜欢小女娃——这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有人怀娃娃,她是打心眼里希望可以从凌儿肚子里蹦出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娃娃来。
谁说是儿子,她就和谁急!
“喂……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他瞪眼。
“我干嘛跟你过不去,我只是在阐述我的观点!嘴长着除了吃东西,就是说话的!再说了,你又不是孩子的爹,这么粗脖子红脸的做什么?”
这话令龙奕语塞,狠狠瞪向那个差点噎住的金凌。
金凌努力回忆着,估计这事是昨儿个琉璃偷听知道的。
昨夜,太婆婆把璃璃支开,进了琉璃的房,开门见山的问金凌:
“你与小子是什么关系?小夫妻?”
金凌不作任何隐瞒,摇头否定了这样一种猜想:
“不是!”
“那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金凌直白的回答:“当然是我家相公的啊!”
“你家相公呢?”
太婆婆咄咄而问,问的可清楚了。
这样的问话,若放在平常,她自是懒的理会,伤心事,谁都不想提起,徒在这样一个情境里平添伤感。
但在这幻林,她并没有拒绝,沉默了一会儿,终还是轻轻答了一句:
“上月过世了!”
太婆婆也是一个懂得人情世故和人,听得这话,半天没有再问什么,临走了又折回再问:
“那你和那小子是……”
没有问全,但金凌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如实作了回答:
“他是我孩子的大伯?”
太婆婆“哦”了一声,又道:
“仅仅是大伯吗?别骗我老婆子了,那小子喜欢你是不是?要不然,怎会为你舍身忘死?这世上,能做到对一个舍身忘死的人,不多,做到了,就代表他把你看得生命还重!这样的男人,难能可贵!就像我们家姑爷,小姐死了,他独居于此,终身未出。”
那个时候,金凌没有追问他家姑爷是谁,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
她该如何面对龙奕的这种真心相待——
在这生死难测的一年时间内,她要如何决择?
现在,他如此在意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并不是重男轻女思想在作怪,而是他希望燕熙有个后。
这人啊,心,就这么良善,居然就和琉璃较真起来了。
就这时,龙奕又嚷了起来:
“就算我不是孩子的爹,我也认为那是儿子……儿子儿子儿子……你再敢说姑娘,小心我扁你!”
琉璃完全不受要胁,凑到金凌肚子边,伸出素净的手指抚了抚:
“一定是姑娘,一定是姑娘!喂,乖乖,要争气哦,出来以后,咱要做一个漂亮的小妞妞……”
亚个儿就不怕被揍,回头还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露出粉嫩的小舌头。
虽然,她年纪比金凌大了一岁,但是,因为长年与世隔绝,那心性天真烂漫,就似十七八岁的少女。
龙奕看在眼里,一怔,忽就哑然失笑,越想越觉得好笑,最后,大手一挥,说:
“得,随便随便,只要它健健康康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琉璃得意一笑,为自己得到了他最终的妥势而获得胜利高兴。
龙奕轻轻一笑,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他与金凌都能活着,其他事,又何必太过计较。
金凌则低低一笑,为他们能为自己肚子里孩子性别一事吵成这样,最后居然能和解,而啧啧称奇。
“四位前辈见笑见笑……请开始吧!你家璃璃跟家琬儿一个脾性,认准了撞进去就钻不回来了,哈,我认输。”
龙奕笑的爽朗,把话题转正。
四个白发老头瞟了一眼,都默不作声。
这样的场景,很多很多年前,有个少年也曾这般包容过他们的小姐过。
只是,那时候,那个误闯入林的少年真心爱着小姐,那种认输,是一种宠溺的表示,如今这个青年呢,这样的认输,却是不愿在自己爱人面前失了风度,他的心装满的是别人。
而他们的璃璃似乎有点春心动了,平常不爱说话的她,在这青年面前话特别多。
这不是好事啊!
金凌也已转开了注意力,关于他们一群人怎会深居在这们一个深山原始林而感到惊讶。
“四位前辈和太婆婆居在这里多少年了……”
她轻轻的问,总觉得他们身上藏着一些可能与他们而言有用的事,琉璃的“书桌”上放着龙域的资料,也放着西秦国的各种史书,而书皮陈旧,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历史,再加上他们认得宋黎,这表明什么呢?
“我们啊,至少在这里待了六七十年!”
大叔公回想着,将记忆推到了遥远的几十年前,一番细细回想以后,回神看向龙奕:
“听说你是龙域人氏,又姓龙,那应该龙族里的人!若是出身皇族,就一定听过龙乐公主这个人吧!我们四人,是龙乐公主的近身四卫!自龙乐公主五岁起,就跟随其身侧。后来,一起来了这幻林陪她拜师学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