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枪换上潜水服。背好氧气瓶。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纵身跃入了大海。水面上冒出一阵水花。赵长枪消失了踪影。
把总。赵玉山。医生。工人。农民。洪亚伦甚至连华石油代表团的人。几乎所有不用值班的人都站在了甲板上。等待着枪哥的消息。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荡漾着海浪的水面。
夜已经很深了。天上依然布满了乌云。漆黑一片。沒有月亮。也不见半点星光。只有货轮上的探照灯闪耀着光芒。企图将黑暗驱散。然而最终探照灯的光芒不但沒有驱散黑暗。反而被无边的黑暗逐渐吞沒。只是在海面上倒映出一个个孤零零的亮点。
甲板上静悄悄的沒有一个人说话。就连海风都诡异的停止了。原本浪花翻涌的海平面平静的像一面黑漆漆的镜子。镜子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好像大家看到的根本不是浩瀚无边的太平洋。而是一个死寂的深潭。
每个人的心头都莫名的泛出一股不安的感觉。仿佛他们的老大赵长枪刚才跳进的不是眼前的太平洋。而是真正的地狱之门。
赵玉山感到心口有些发堵。他想抽颗烟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右手在上衣口袋里摩挲半天才取出一个已经被海水湿透的烟盒。打开烟盒一看。里面的七根红塔山早已经被粘连成一个。拿都拿不成了。
“操。妈的。”赵玉山有些懊恼的将烟盒使劲的扔进了面前的海水中。
赵玉山突兀的一声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众人齐刷刷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竟然又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了被扔到海面上的烟盒。只见烟盒在海面上打了个漂。转了一下。然后逐渐沉入了时而明亮时而黑暗的海水中。最终不见了踪影。
神经大条如赵玉山也感到了气氛的诡异。他用手使劲的抓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身体竟然不自然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季节。北方太平洋的夜还是非常寒冷的。
在众人默默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着。半个小时过去。赵长枪依然沒有冒出水面。
“女王号”上配备的堵漏包是最新的堵漏包。帆布包里面装着两个玻璃瓶。玻璃瓶里面分装着两种不同的化学物质。堵漏时击碎包内两个玻璃瓶。里面的两种化学物质就会产生化学反应。迅速固化封堵破口。操作简单。快捷。堵漏牢固。不受破口形状限制。堵漏效果也非常好。可以百分百的封堵舱口。如果不是远洋航行。完全可以坚持到港口正常停泊后。再正常维修。
按道理。赵长枪用这种堵漏包堵漏。应该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应该很快就能回到船上。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沒有回來呢。
每一个人都感到自己心中的那一丝不安越來越强烈了。但是每一个人都不愿将自己内心的担心说出來。生怕自己一语成谶。给枪哥带來厄运。
最终还是赵玉山打破了沉默。他扭头对身边的把总说道:“枪哥怎么还沒回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把总使劲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光头。皱着眉头说道:“不要胡说。枪哥可是受过专门的潜水训练。航海经验也非常的丰富。他能出什么事情。也许是破口实在太难封堵吧。”
把总说完。起身便朝船舱走去。
“你干什么去。”赵玉山看着把总的背影问道。
“找潜水衣。下去看看。”把总头也不回的说道。虽然枪哥已经嘱咐过他们。让他们不要下水。但是此时包总已经顾不上枪哥的命令了。
“我也去。”赵玉山也跑向船舱。
就在此时。一边的医生忽然大声说道:“快看。海水好像不太对劲。”
众人也发现了海水的变化。只见原本平静的有些诡异的海水忽然好像喷泉一样涌动起來。并且涌动的幅度越來越大。最终竟然好像开了锅一样快速的翻滚起來。灯光下。大家仿佛看到翻滚的海水中冒出丝丝白气。仿佛海水真的被烧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