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我抱抱,我给你暖暖。”
“不用。”
“清儿,你怎么了?生气了么?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没有谁。”云浅浅嫌弃地拽着握在东方辰奕手中的衣袍。
“那你过来,让我亲亲!”
“东方辰奕,你给我清醒点!”云浅浅的好脾气被这厮消磨殆尽,怒声喝道。
“哦。”东方辰奕竟然破天荒地听话地躺在了床上。
“你也来吧。”东方辰奕略带讨好地看着云浅浅,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床铺。
原本便因为亢金的事心里不痛快,此时这事情的罪魁祸首竟然在自己眼前天真无辜地晃来晃去。
真真让云浅浅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并未脱袍子,直接和衣躺了下来,她有些累了。
不过她却忘了身边的某人是个醉鬼,此刻这个醉鬼正睁着一双漂亮的云眸看着她,那张笑得灿烂的俊脸和那灼灼的目光实在是让人不能忽视。
终于装睡不下去,云浅浅睁开美目,瞪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语气不佳,“你睡不睡觉?”
“唔,我睡不着。你睡吧,我看你睡,你睡着的样子很美。”此时的东方辰奕毫不隐藏心中的想法,与白日那个深不可测的沉默男子截然不同。
云浅浅觉得现在的他似乎更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子一些,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平时的他却显得太过成熟稳重。
“你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云浅浅觉得东方辰奕就是个báichi。
“既然你也睡不着,那我领你去个地方吧?”有商有量的口气让云浅浅觉得极受用,思虑着反正也睡不着,便由着他了。
“走吧。”
二人像做贼一样,竟然去了东方辰奕的寝宫,广阳宫。
那个寝宫,东方辰奕向来不准任何人进入,是以云浅浅从做了皇后至今,从未去过广阳宫。
“带我来这干什么?”
“嘘!”东方辰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需得知道他这广阳宫暗卫四伏,一不小心便会被射成刺猬。
云浅浅苦笑,这东方辰奕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竟然这般不清醒。
一路随着他走近去,他却并未进正殿,而是领着云浅浅曲里拐弯地寻了一间不起眼的偏房钻了进去。
乌漆抹黑的屋子让云浅浅进去不敢乱走,然而东方辰奕倒是轻松地绕过桌椅点亮了灯,云浅浅用手挡了挡突然的强光,适应之后放下手臂,映入眼帘的景象却令她大吃一惊。
这这这,这是乐器行吧!屋子比预想的要大很多,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玉箫,竹萧,玉笛,竹笛,埙,还有一些什么乐器云浅浅根本不认识。
这么多的乐器其中有一面墙最引人注目,那墙上挂的是各式的玉箫,根本不需细看便知绝对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好玩意。
晶莹剔透的颜色,碧绿剔透的玉箫,还有黑如浓墨的嘿玉箫,竟然还有名闻天下的血玉萧。
“呵呵。”看见云浅浅目瞪口呆的可爱表情,东方辰奕轻笑出声。
“想不到东方辰巳说的那把绝世好萧竟然真的在你手上!”盯着墙上的血玉萧,云浅浅惊叹道。
“嗯,这么好的玩意怎能落到旁人手中。”
看着云浅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萧,东方辰奕走到墙上把它取了下来,转身递给云浅浅。
云浅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仔细地摸索着,感受着这萧得故事。要知道她吹了这么多年的笛箫,也见识了不少把好萧,就是这把最漂亮最干净。
“我可以吹么?”云浅浅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请求。
“当然可以。”东方辰奕又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云浅浅腹诽,他今天还真是很爱笑呢,难道这是他醉酒的特点?
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这把绝世好萧的音质,放在唇边,缓缓地吹出了声音。
悠扬浑厚,干净清冽,圆润饱满的声音果然很正点。
“喜欢么?”东方辰奕一抹邪魅的笑容挂在脸上,温柔地问云浅浅,简直与白日判若两人。
“嗯。”云浅浅点点头。
“那送你了。”
“啊?不要不要不要。”云浅浅连忙拒绝,这么好的宝贝,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况且若是他醒酒了再要回去,自己得多没面子。
“真不要?你不要我就直接摔了它,到时候也便没有这玩意了。”东方辰奕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在朝政上说一不二,不过不知道喝醉酒了是否也一以贯之。
看着是他真的要扔,云浅浅连忙抓住,“要要,我要还不行么!唔,送礼物还有强迫人家收的。”云浅浅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
“呵呵,可爱的丫头。”东方辰奕宠溺地捏了捏云浅浅的脸,随即看着她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你有这么多乐器啊。”云浅浅尴尬地转移话题。
“我喜欢长笛,父皇喜欢玉箫,我小的时候父皇对我的要求有点严格,我和大哥每日都要在太傅那上至少八个时辰的课业,太阳升起我们便去上课,太阳落山我们才能歇息。”
云浅浅额上冒出黑线,你丫一天不吃不喝上八个小时算是“有点”严厉?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东方辰奕叫玄一声大哥,也是第一次听他讲他小时候的事,想到小时候的他在别人都在玩耍的时候埋头苦读那些枯燥乏味的经史典籍,竟有些心疼他。
“有时候母后会心疼大哥,便偶尔给大哥告假,太傅碍着母后的面子,不敢告诉父皇,而我因为母妃薨得早,没人会给我请假,便只能一日不落的上课。”
似乎想到了什么,东方辰奕停顿了下,而云浅浅则不知何时已经把东方辰奕抱在了怀中,紧紧地抱着。
“那时唯一的乐趣便是父皇每周都会寻一个半日,亲自教习我们吹箫,让我们练习。
“所以那个时候便爱上了音律,小时候的梦想便是有朝一日可以携着心爱的人,悠然地生活在江南水乡,我教书,她养花,闲暇时可以合奏一曲。”
似乎知道这再不可能,他并未再说下去。而云浅浅也知道,坐在那个位子上,便再也不能为所欲为,能做的便只有付出所有,抛弃所有。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云浅浅的声音有轻微的哽咽。“你的心守得太严,我若是不对你敞开我的心,我便永远都走不到你心里。”
那一瞬间,云浅浅觉得他是在借酒装疯,因为他那深邃的表情,太过冷静。
然而随后又露出了今晚招牌的笑容,看着云浅浅的云眸则越发的深情。
云浅浅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这个báichi。
“我们合奏一曲吧。”云浅浅倏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低头看着仍旧坐着的东方辰奕提议道。
东方辰奕一双云眸别样的迷离,今晚的他,像个妖孽般勾人。云浅浅一笑,勾起东方辰奕的下巴,故作轻佻地说道,“来,小妞,给爷笑一个爷就扶你起来。”
东方辰奕只是瞪了她一眼,便自己站了起来。其实那一刻他有多想把她直接摁在身下,奈何,她有身孕。
“你用这把,我用这把。”东方辰奕固执地把血玉萧塞在云浅浅的手里,而自己去拿墙上的那把极品黑玉箫。
“那我们便吹《倾天下》吧,这首曲子你会么?”东方辰奕问道。
“会的。”云浅浅怎么可能不会,这首曲子玄吹得堪称天下第一,她哪有不会的道理。
“瞧我,你怎么可能不会呢,这曲子大哥可是吹得极好呢。”云浅浅从中听出了一丝醋意,不由得失笑。